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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曦瑶】反派大佬的辉煌之路36



36、韦陀天

简单处理伤势后,蓝曦臣和孟瑶不约而同略过搜查敌营的环节,抓紧时间进城寻医问药。

凡人遇到灾变喜欢扎堆,假装群策群力必有出路,也不管是不是方便被妖魔鬼怪一窝端。云萍城为了阻挡隐匿旷野的妖魔寻密集生气汇聚,早早关闭城门,致使避难而来的乡民堵在城外怨声载道。

江枫眠路过,做了妥善安置,可惜受聂怀桑暗算而殒落。城民不明所以,只当来了仙人也打不过的强敌,四散奔逃。

蓝曦臣背着孟瑶进城,与人流背道而驰。他前往的方向,昔日繁华靡丽,丝竹缠绵,脂粉熏人,是孟瑶不堪的过往。

如果不是趴在蓝曦臣身上还被他反手捉紧双腿,孟瑶一定要逃走!云萍不大可也不小,偏偏往这种地方走,泽芜君你脏了。

“蓝涣,这边没有医馆,我们的伤势都不能拖延。太疼了!”

蓝曦臣放缓脚步,背压得更低,尽力让孟瑶舒服些。安抚道:“城中人心惶惶,鬼魅尽出,你我如今皆无一战之力,修者血肉却吸引着它们。必须在稳妥之处落脚。前方有布置好的去处。”

前面是思诗轩!你以为我不认识住了十多年的地方!

然而他错了,已经没有思诗轩了。蓝曦臣买下此地,拆楼建庙。香烟沉沉驱散了胭脂甜腻,浩然正气。

“韦陀庙?”没见过只为供奉韦陀而单独立庙。

大门紧闭,蓝曦臣扬声报名无人应答。恐怕僧人庙祝也逃了。只好蛮力掰开挂锁,只是不宜再随意打开僧房,只得把孟瑶放在唯一敞开的正殿,扯下幔帐铺垫让他躺卧。毫不雅正的将乾坤袋倾倒满地,翻找得用药物。

既然不必再回思诗轩,他做什么孟瑶都认同。

此地归属江氏,聂怀桑既然打定主意杀人嫁祸,定然留下活口。那些人死了宗主又一时找不到少主和主母,焦躁恐惧时见到沉稳刚毅的仙门第一高手,根本不会管他是不是受伤中毒灵力尽失,只会扑上来要他做主。一旦他们发现蓝曦臣不再救苦救难,反而自身难保,人心之险恶,恐难善了。

“蓝涣别急……”,孟瑶意识昏沉,听到瓶瓶罐罐碰撞翻到,还想安慰一二。蓝曦臣所学医理的首要是用灵力查探病情,这会儿行不通,找了蓝家一向用于危急关头保命的灵丹捏着孟瑶鼻子塞进去,半点撒娇机会都不给。

孟瑶困顿极了,只想呼呼大睡。蓝曦臣却边喊边摇晃他:“阿瑶醒一醒,先运化药性。”

或毒死,或困死,反正吃了药毒不死,总不能再困死。睡觉,别吵。

蓝曦臣见他动了几下嘴唇,眼睛完全睁不开,焦急万分。他的人生格外漫长多变,却是第一次体会到没有灵力的可怕之处。

阿瑶,你真的恨透了聂明玦让他生不如死,也把聂怀桑逼疯了,可是为什么独独放过我?明明我才是……杀人凶手。

他把孟瑶拢入怀抱,虽然面前没有摆一张琴,弹奏减缓伤痛的曲子,可时间仿佛倒回前世。无能为力的悲痛,异想天开的噩梦。

蓝曦臣轻柔抚摸孟瑶伶仃的脊背,呢喃细语:“阿瑶别睡了,想听故事吗?这座庙的来历。”

孟瑶累到眼珠都懒得转一下,粗喘一声作为回应。

蓝曦臣帮他拭去薄汗,目光投向殿中端肃韦陀。

“从小到大,所有人都说我母亲是个有罪之人,连我父亲也认同这个说法。却始终没有人告诉我,她究竟所犯何罪,想方设法也难于窥知一二。”

前世及至以复始如初逆天改命,仍然未明真相。

“后来我学会了一项名为共情的术法,修为碾压或攻其不备,双手交握尽可读取他人记忆。”

孟瑶立刻甩开蓝曦臣的大手,不悦轻哼。

蓝曦臣确信他听得见,继续说道:“我的母亲,叫韦陀天,既是名也是号,一听便知,她修佛。时逢道兴佛衰,她冒然入世不懂规矩,因一只野狐与我父亲的恩师有所冲突。那时蓝氏降妖度化为先的规矩不曾明确,野狐乔装妙尼吸取往来路人精气,师长要灭杀它。我母亲恰好路过,说它未伤人命不至一死。争论中言及众生平等,人可以吃肉狐为何不可以吃人?蓝氏茹素,师长凛然无畏驳斥了她。母亲使用天赋技能,点化树木花草开智成精,围困不曾食荤但是总少不了吃素的师长。她无意伤人!可师长从来傲视群雄目空一切,难以忍受草木精怪实力更胜一筹,执着破阵生生把自己饿死了。他虽不是嫡支,毕竟才华出众又为宗主师,地位殊然,不能死了没有凶手伏诛。”

孟瑶艰难支开半张眼皮,目光却不凝聚。接下来的故事无非青蘅君错爱杀师仇敌,情爱恩义难于取舍,以看管惩戒为名将蓝夫人囚在身边,又用连番生子拖延时间。可是最终扛不住悠悠众口顺服了家族,不得不冤死爱妻。难怪蓝曦臣根本不提他,除了被骗去磕头那次,孟瑶都不知道他生父健在。

“后来我父亲在霜降与她结识,互许终身,家人对她身份虽有微词,总归是我父亲的挚爱。蓝氏主张从一而终,怕错过她,我父亲一生孤寂。明明不是什么艰难阻碍,可她真的很开心,被接纳,被认同,有家,有爱人……她让漫山遍野的花朵无分时令一息盛放……她,递出了,罪证。”

即便她没有亲手杀人,只因为死的是长辈,是恩师,她就必须以命相抵!

孟瑶心底燃起了阴冷的邪火,突然不困了。

悲天悯人的佛修,教化不可一世的仙长,度化失败怪她多事难道不能怪死老头不肯受教吗?不吃肉可以杀狐,吃素亦要除草拔树,何等霸道!无非欺她孤独无依,丈夫也是个废物。韦陀在传说中是童贞天神,这个名字已经指引你母亲切莫动情。嫁人须谨慎!

蓝曦臣你爹那么没用何必理他!你不学他我也不学他,祸福与共不离不弃,好日子一望无际。

孟瑶抬手擦掉蓝曦臣满面泪湿,蹭在他衣服上,不客气讨要灵丹:“再给我一颗。”

蓝曦臣十分听话,送到唇边。

孟瑶轻轻咬住,抠着他的抹额带得他低头,将丹药递进他口中。

“你先顾好自己,才有余力保护我。别犯傻呀。”

孟瑶没有明着安慰他。既然他母亲不是新丧,探知旧情也非近期,能想通的枝节无需再提,想不通的不如放下。何况他修了庙,用他母亲的名字。还专挑思诗轩的原址修,何等奇思妙想,明火执仗的心思看破不说破。

蓝曦臣正了正歪斜的抹额,会心一笑:“阿瑶喂的药是甜的。”

油嘴滑舌。韦陀天尊的面容是不是照你母亲修的,在她老人家面前好意思吗?

孟瑶化开药力,毒性解了七七八八,流血也止住,分出余力帮蓝曦臣探查金丹无感灵力消逝之谜。

他体贴蓝曦臣,分辨情境,将温声细语和调侃打趣区分的明明白白。蓝曦臣心疼他,舍不得他多思多虑损耗伤身。提议道:“我们借了韦陀的宝地,该去拜他。”

孟瑶“嘶”了一声,假装伤口疼,捂着肚子忍笑。含蓄点吧雅正公子,跪完你爹跪你娘,怎么不说先跪黄天厚土,再面对面拜下去。

“阿瑶……”蓝曦臣以为他又疼的厉害,扶他躺正,小心翼翼掀开布片,检查伤口是否渗血。

下意识按压一番,确定他真的不曾腹内藏弦。

孟瑶以为他又是偷偷摸摸占便宜,干脆拽住他的手掌覆盖在肌肤上。

“冷,帮我暖一下。”

说完咬牙自我唾弃,这个破地方实在不干净,佛性不敌风月,总想投怀送抱。

“好了不冷了,我们去拜韦陀。”

“阿瑶别闹。”

蓝曦臣找出干净布条,重新帮他敷药裹伤。孟瑶呆望穹顶,总觉得这里还是思诗轩。男男女女痴缠后货银两讫,一个说舍不得你走,一个说晚上再来。转身翻脸,骂他吝啬,嫌她淫∞贱。

再来,是折腾,不来,是折磨。

金光善再也没来。

高高在上,遥不可及的金宗主,弃了执迷不悟的孟诗。

而今孟瑶被蓝宗主救了无数次,枕在他腿上,得他伺候,玩他抹额,作威作福使小性。

金麟台很高,遵从母亲遗志去认亲,滚下来很疼,断了好几处骨头,半年多还会头晕。云深不知处台阶更多更陡峭,滚错了翻下悬崖必死无疑。

可是哪来一个傻孩子去找蓝曦臣认亲呢?

若非有伤在身,孟瑶一定蹦起来拽蓝曦臣拜韦陀拜天地再对拜。

在他出生长大的地方成婚,明明是蓝曦臣嫁入孟家,赚大了!

殿外响起推门声。

“下雨了,进庙去避一避吧。”

孟瑶只道无关路人进来避雨,他和蓝曦臣虽然衣衫不整有碍观瞻,依着先来后到互不干涉即可。

蓝曦臣却动作迅速,扫袖收起满地药物,抱着孟瑶几步窜至韦陀像后。

对孟瑶而言,来者陌生。蓝曦臣从短短一句十个字认出他的身份。

金光善名正言顺的独子,金麟台少主,金子轩。孟瑶尚未相认的异母兄长。

一个人的脚步声进殿,对外唤道:“留在外面当落汤鸡吗?进来!”

这是孟瑶熟悉的女声。因不肯放弃修行被温晁赶下昆仑山的弃妾,王灵娇。

蓝曦臣神情凝重,孟瑶则怯怯的缩了头。

落魄至极,无颜见人。何况是敌是友尚难确定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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蓝夫人的故事我编的,瞎编,为了凑个庙。庙是舞台,演戏给老涣涣看。舞台剧比聂导记忆(电影)直观。

哭着说,前面铺垫到崩溃,终于大家都赶场赶过来了!陆陆续续还有很多观众。我说下一章六杀绝世有人信吗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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